繆金星:敢于質(zhì)疑,慎作評判
繆金星
古人有很多勤學故事,如披蒲削簡、懸梁刺股、鑿壁偷光,都可作為榜樣。還有囊螢映雪,出自《晉書》,說是東晉時有個叫車胤的讀書人,“恭勤不倦,博學多通。家貧不常得油,夏月則練囊盛數(shù)十螢火以照書,以夜繼日”。再是《孫氏世錄》記載:“晉孫康家貧,常映雪夜讀,清介,交游不雜”。
好學未恐不及,讀書人的勤學故事向來很受推崇。“池水朝含墨,流螢夜聚書”;“日暮拾流螢,勸郎勤六經(jīng)”。更有宋人《和流螢》一詩寫道:“林塘腐草化為螢,星散飛來暗復明。拾向書窗耀眼目,當將檠火對南城。”這樣的贊頌和肯定,早已成主流,若有誰家小孩子膽敢質(zhì)疑,是該訓斥甚至要被懲罰打手心的。偏我還真想到過,螢火蟲能有多亮的光呀,以前應該沒有玻璃瓶和塑料薄膜之類的透光材料,裝進厚厚的布袋里,能有光照嗎?法布爾《昆蟲記》寫到螢火蟲成年期的壽命不足一個月,能發(fā)光的時間更短。那你得天天去捉,不斷補充,這要花多少時間和精力?后來,我還果真在《笑林》里讀到調(diào)侃之句,說是有一天,孫康拜訪車胤,不遇。問何往?家里人說:“出外捉螢火蟲去了。”過了些天,車胤回訪孫康,見孫康閑立庭中,問:“何不讀書?”康曰:“我看今日不像個下雪天。”
入冬了,天亮得晚,窗外昏昏。孫康說:“天不但不亮,而且還等不來下雪,叫我怎么映雪夜讀?”車胤也在抱怨:“都這時節(jié)了,螢火蟲也捉不到,從白天等著天黑,沒有囊螢,叫我怎么讀書呀?”似這樣的滑稽,以生活的常識,辨析其勤學故事中的夸張成分,姑且作為一種質(zhì)疑,也未嘗不可,但若拿來嘲笑或批判,就不應該了,畢竟,故事寓含著恭勤不倦、博學多通、積極進取、吃苦耐勞的精神,是該弘揚的。
有朋友好讀書,聽其講座,歸納出三條學習感悟:一是寫文章要叫人讀得懂,二是做學問要有懷疑態(tài)度,三是文藝品鑒要有獨立精神。
寫文章要叫人讀得懂,這是作文的最基本要求。文字和語言是在人們使用過程中不斷豐富發(fā)展,并由此形成一定的寫作和表達的規(guī)律。這就要求寫文章的人必須遵循基本文理,切忌濫用、生造只有自己才懂的詞語,切忌空話連篇,不著要領。文貴凝煉,好文章總是短小精悍,只要能把道理說清,三言兩語,或論一事或述一景,或會心或適意,讓人于茶余飯后作一枚橄欖細嚼,轉(zhuǎn)味處拍案叫絕,何其快爽。
做學問要有懷疑態(tài)度,這里的“學問”應該有其更寬泛的內(nèi)涵。所謂的“懷疑態(tài)度”就是求索的精神,人這一生,無非忙于“系結”與“解結”,要學會找出問題,解決問題,如此反復,不斷趨向?qū)W術的精湛、心靈的完美。
至于“獨立精神”,就不僅僅是“分析”與“評判”了,大凡讀書人,舉一而反三,或會有些遐想,喜歡發(fā)表意見,但有人為了抬高身價,嘩眾取寵,編出些無中生有的東西,或說出些與眾不同的話來。以輕浮輕率當作“獨立”,這就很不好了。
事實上,書本里的東西,不管是記載歷史的,還是闡述理論的,總有“精華”“糟粕”并存,諸子百家之學也會良莠不齊。明朝張燧博覽群書,寫過一本奇書《千百年眼》,說是古人言語、古人心神,也多有隱微,要看透千百年事,須有千百年眼,敢于質(zhì)疑,善于思考。我以為,敢于質(zhì)疑,是勇氣,是對學術的精益求精;慎于評判,是涵養(yǎng),是對學術的尊重與敬畏。讀書如此,評論政事,何嘗不是如此。處江湖之遠,祈政通人和,豈可虛妄而信口開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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